柳依依看他一臉疑惑，估摸著他們這裏可能還沒有刷牙這種說法，便換了種問法：“你們怎麽清潔牙齒？”

秦墨道：“可用水漱口，若是覺得不幹凈，可以用布或者手擦拭，將柳枝咬了，讓它尖端成絲後用來清洗也行。”

他邊說，柳依依邊在腦海中想著動作，臉色青白，直到說道最後的時候，她才覺得好受點。

她看看手指，又看了看桌上的布，果斷地問：“哪裏有柳枝？”

秦墨為她什麽都不記得感到憂心：“院子右側就有一顆柳樹，你白天沒有註意嗎？”

柳依依還真沒註意，一天基本都在外面，回來天色不早，她還沒有打探過周圍的情形。

“我去折柳枝，”她說著，便將昨天的火把點著，拿著出門右轉，果然看到了一顆柳樹，伸手折了兩長條柳枝，返回。

她回客廳，將火把滅了，見秦墨傷口已經包紮好，就拿了燈去廚房。她舀了一瓢水，將柳枝放了一根在竈臺，拿著另一根走到院子。

將柳枝洗了洗，放到嘴裏一咬，苦澀的味道霎時充斥著味蕾，不一會兒，又有種清新的味道。

她將前端咬成一絲絲的，瞧著有點牙刷的樣子，喝口水咕嚕兩聲吐掉，拿著柳枝戳著牙齒。

來來回回的將牙齒刷了一遍，柳依依郁悶的拿出柳枝，沒有泡沫，她一點感覺也沒有。

她想了想，牙膏肯定是不指望了，於是去了廚房，把竈臺右側一排小罐子挨個打開看了看，果然被她發現了鹽。

不過那鹽和現代的大不一樣，顏色不白，顆粒也大許多，她伸手沾了一點舔了舔，眉頭立即蹙起，比現代的鹽更鹹。

她用木勺挖了一點放在手心，再次走到院子，用柳枝蘸著鹽，重新刷牙，來來回回刷了幾遍，最後漱口，見葫蘆瓢裏面還有一點清水，直接用來洗了臉。

她哈口氣，頓覺口氣清新，還帶著植物特有的清香氣，於是滿意地笑了笑。

轉身走進大廳，秦墨見她臉上還帶著水珠，楞了楞，然後將她之前放到桌上的毛巾拿了一條遞給她。

柳依依納悶地看著他：“怎麽了？”

秦墨指了指她的臉：“擦擦。”

柳依依笑著擺手：“不用，一會兒就幹了。”她本來就覺得熱，讓水留在臉上清爽。

她彎腰端起秦墨剛剛泡腳的腳盆，將水潑了，然後重新打了水，直接坐在竈口的小凳子泡腳。

她其實很想洗澡，可是現在工具不全，雖然有盆子，但是她拿不準這些盆子原本的用途，只能忍耐。

暗下決心，明天就去買新的木盆或者木桶，用來沖澡。想到看過的古裝劇，又想著最好是買浴桶泡澡。

泡完腳，她舀了瓢水，將剛剛折下的剩下的柳枝拿著，同樣挖了一點鹽，走進大廳，將東西遞給秦墨：“刷牙，你直接將水吐到這個盆子裏，等會兒我去倒。”

她指了指剛剛用來清洗傷口、染了些血水的盆子。

秦墨不習慣被人這般照顧，不自在的接過她手上的葫蘆瓢和柳枝。

他避開她的視線，將柳枝的前方咬了，含了口水吐到盆裏，正要把柳枝放到嘴裏，就被柳依依制止了。

“蘸些鹽會洗的幹凈些。”柳依依將手伸到她的面前，她的手心正躺著一小塊鹽。

秦墨視線從她的手心移到她的臉上，訝異地看向她：“你往常都用鹽漱口？”

鹽可是金貴的東西，除了日常炒菜必用，一般人決計不會用鹽再做別的，有的人家甚至為了省錢，菜裏也不放鹽。

倒是也有人用鹽漱口，可那都是富貴人家。

柳依依搖頭：“不是，”她平常都是用牙膏，哪會沒事用鹽刷牙，“怎麽了，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
秦墨眼神微動：“那為何今日用鹽？”

是因為他回來了，她更講究了嗎？

柳依依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，有些郁悶的道：“除了鹽，我也想不到有什麽好的東西可以用來刷牙了，你知道有什麽嗎？”

秦墨看了她半響，也不見她臉上露出嬌羞之類的表情，心裏更加奇怪。

“鹽都是富貴人家用的，也聽說在皇城那邊有香膏可以用來刷牙，不過倒不曾見過。”

柳依依眼睛發亮，暗嘆古代富貴人家就是會享受，既然有，那她以後有錢了自然也可以用上，現在也不想那麽遠，鹽暫時用著也行。

“你洗吧！”柳依依看他拿著柳枝的模樣好笑，結束話題，將放鹽的手又往前移了移。

秦墨左手拿著葫蘆瓢，右手拿著柳枝，想要接過鹽也不成，只能直接在她的手上蘸了鹽，開始刷牙。

原本平日裏只是隨意的漱口，就是刷牙也是清洗一遍，可是他這會兒莫名的就緊張起來，仔仔細細的將牙齒刷洗了好幾遍。

“剩下的水你直接洗臉吧，要是不夠，我再給你舀一瓢。”柳依依見他刷完牙，指了指葫蘆瓢。

“夠了。”秦墨將柳枝放到桌上，將水倒在手上往臉上抹，動作十分利落。

柳依依接過空瓢，拿過柳枝，彎腰端起木盆：“我去把這些放好，你等會兒。”

她將木盆裏的水倒了，隨手將柳枝扔到竈口的柴堆上，放好葫蘆瓢，轉身回了大廳。

秦墨臉上的水珠已經被他擦幹，臉上幹幹凈凈的。

柳依依笑了笑，走到他身邊，微微彎腰：“我扶你去臥室，”也不等他拒絕，又道，“你可別忘了你的傷口剛剛又出過血，要是再出血，我又要去燒水忙活。”

秦墨張了張嘴，暗嘆小妻子口、舌好，心裏又有些暖：“多謝。”

柳依依搖頭：“不用客氣，你這個樣子，倒不像是當兵，反而像個書生。”

秦墨將手小心的搭在她的肩膀上，一邊往臥室走，一邊道：“參軍之前我原本讀了幾本書，不過也只是認得些字，並不懂太多學問。”

兩人相隔極近，他想看她有什麽反應，會不會嫌棄他沒學問，又不敢扭頭，只把耳朵支起來聽她接下來的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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